刘渡舟重视对中医经典著作的研究,尤其是对《伤寒论》六经辨证理论体系的研究。刘渡舟研究《伤寒论》,必须结合《内经》、《神农本草经》和《金匮要略》诸书。他认为,这不仅有助于全面准确地理解六经辩证理论体系,而且在学习后世医学家论著时,也有一些可以寻根、可以依靠的书籍。他潜心研究数十年,急于求古,涉足诸家,结合自己的心得体会,著有《伤寒论通俗讲话》、《伤寒论十四讲、《伤寒论诠解、《伤寒契要、《新编伤寒论类方》等书,有理论、有临床,深入介绍了《伤寒论六经辨证理论体系,深受广大读者的欢迎。特别是《伤寒论通俗讲话》和《伤寒论十四讲》这两本书在国内多次被复制,由《日本东洋学术出版社》翻译成《日文》在日本出版。他还担任主编,组织编写了《伤寒论》研究以来的第一本专业工具书《伤寒论辞典》。
《伤寒论》的核心是六经辨证。但长期以来,对《六经》实质的理解,见仁见智,并不一致。对于各种不同的学术观点,特别是某人提出的“六经非经络”观点,刘渡舟从辩证唯物论的角度,强调六经的实质是经络。他认为,《伤寒论》的六经辩证思想是在《内经热论》六经分证方法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。六经辨证以三阴三阳六经经络及其互络属脏腑的生理、病理变化为物质基础。离开六经经络及其互络属的脏腑组织,六经辩证即为空中楼阁。六经辨证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辨阴辨阳,用三阴三阳的阴阳二纲统一六经,然后进一步探索病位表里、病情寒热、病势虚实。但如果辩证只辩证了阴阳表里、寒热、虚实,那还远远不够。由于它还没有具体地与人体脏腑经络的病理变化联系起来,仍然不能明确而深刻地阐明各种复杂的病理变化,指导临床治疗。所以,六经辨证要以经络为基础,通过经络落实于具体脏腑组织,使辨证具有物,从而达到辨证论治的目的。他认为能否正确理解六经的本质,关系到能否正确运用六经辨证理论指导临床治疗,这是一个学习,是研究《伤寒论》极为重要的问题。
刘渡舟六经症纲证的作用也受到高度重视。《伤寒论六经病证,各有一条纲要证。所谓概要证,是能够反映经络及其相关脏腑生理、病理基本特征的证候群,对某些经的辨证具有较为普遍的意义。例如,根据太阳病的概要证,“太阳的是病,脉浮,头项强痛恶寒”据说。“脉浮”是邪气客对肌表、人体正气对外抗邪的反映,“头项强痛”是太阳经脉受邪、经脉气血不利的反应。太阳经脉络脑下项、头项为太阳经脉所主专位,因此头项强痛是太阳经邪独特的证候,“恶寒”与“脉浮”并见,卫阳为创伤,反映不能温暖肌表。该一脉二证反映了太阳经病变的基本脉证特征,揭示了太阳主病表中的病变规律。因此,临床辨证只要掌握了纲要证,就可以明辨纲要,心里清楚。此外,刘渡舟认为六经辨证方法,原本是邪气为伤人而建立的,并非仅针对伤寒一种疾病。应该看,辩证法是从六经的身体求证,因为六经的身体各不相同,与六经相互交织所属的各脏腑生理、病理特征各不相同,所以所有经的证候特征也随之不同。六经病纲要证反映了六经各自证候的共同特点,因此掌握六经病纲要证,不仅可以掌握伤寒病中的辨证规律,还可以扩大到杂病的辨证范围。正如清代医学家柯韵伯所言:“仲景六经,为百病立法,不只是伤寒一科,伤寒杂病,治疗无二理,咸归六经节制。”。
对于《伤寒论》398条条文排列的含义,刘渡舟伤寒论398条是一个有机的整体,认为条文之间,或隐或显,或前后,相互关联。作者在写法上,充分发挥了虚实反正、含蓄吐纳、对比互明、简约义永的语法和布局,从而表达了辩证论治方法。研究《伤寒论》,首先要了解条文组织布局的意义,在每一个内容中,看作者的布局和创作目的,学习条文之外的东西,只有与作者的思想共鸣,才能体验到书中的精神实质。如《判别和治疗太阳病脉证上篇》30条:第1条至第11条内容为全书纲领,具有指导全书、统筹辩证的意义,第12条至第28条,采用交替叙述的方法阐述桂枝汤方的临床适应证、禁忌证及加减变化诸证并引出麻黄桂枝合方的3个小汗法,作为其后麻黄汤证的优先顺序,第29条和第30条,以错误救反的形式具体为“看其脉证,知其犯何逆,依之治”作出了示范。可见《伤寒论》第398条有经有纬,产生纵横联系,尽其辩证论治能力。